2023-09-18徐筆言析

長期利率能上升多高?

長期利率能上升多高?
2023-09-18

最近公布的經濟數據,反映美國勞動市場有降溫的跡象,且加強了市場對聯儲局停止加息及經濟正在走向軟著陸的信心。但是,債券價格卻並未出現反彈。相反,十年期國債收益率上升,並且距離 8 月份的高點並不遠,反映長期利率最近走高的趨勢仍然存在。如果長期利率會上升到聯邦基金利率的水平(~5.5%),這意味著我們應該將上限定為 4.5% 以上,而不是 4.5%。

有趣的是,聯儲局已經連續一年半提高短期利率,但是只有在最近幾個月內,長期利率才出現較明確的反應。在2022年底之後,長期收益率曾出現波動,主要因為是擔心經濟衰退,而這些擔憂在三月份的矽谷銀行危機中更達到頂峰。但自從相關情況得到解決以來,市場對經濟衰退的預期降低,長期利率便一直逐步上升。當然,並不是每個人都相信美國不會進入經濟衰退,不少分析亦認為美國經濟仍然會步履蹣跚,也許最快到今年年底就有可能出衰退。但是,對於投資者來說,無論如何都沒有關係,因為關鍵問題都是一樣:長期利率能上升多高?

坊間一些投資者,似乎仍只是談論十年期國債利率達到 4.5% 的可能性。但換個角度來說,短期利率仍然高於 4.5%,這意味著債務人仍將支付更少的利息費用來發行風險較高、年期較長的債劵。美國銀行最新已經預測長期利率可能達到 5%。然而,個人認為如果這個商業周期繼續出人意料地上行,利率可能還會更高。惟無論如何,這對於一些新造貸款申請人和信用較低的公司尋求再融資債務的來說是壞消息,但對於儲蓄者和貸款人來說,這卻是一個福音。

對於利率政策如何運作,集現代貨幣理論(MMT)經濟思想流派大成的美國經濟學家 Warren Mosler 絕對具有很大的參考價值。當中,他的觀點是,利率上升不一定意味著緊縮政策(這與傳統貨幣政策如何運作存在一定的爭議性),這完全取決於資金如何在系統中流動。在他看來,中央政府都是利息的淨支付者;當利率上升的程度越大(這些增加的利息支付),對債券持有人(其中大多數在私營部門)的淨支付就越多。換句話說,美國聯邦政府赤字的每一美元都是向私營部門的淨轉移,也對國內經濟起到了刺激作用。他認為,利率上升可能是由於市場對經濟增長和通脹預期的改變,而非央行的政策變化所驅動。這種情況下,利率上升可能並不會對經濟造成負面影響,而是反映了市場對經濟的樂觀預期。在信貸週期(credit cycle)啟動之前,聯儲局的加息不會減緩經濟增長。相反,加息可能只是加速經濟增長。如果 Warren Mosler 是對的,這可能意味著在這個周期結束之前,利率可能會上升得更高。

此外,對於大多數擁有固定利率抵押貸款的美國家庭(2.375% 的抵押貸款),若利率越高,從儲蓄中收取的利息就越多。事實上,目前每十名擁有抵押貸款的房主中就有超過九人的利率低於 6%,那是超過 4600 萬個家庭。因此,加息不會像十五年前那樣給借款人帶來巨大的痛苦,當時人們買房都是可調整利率抵押貸款,這些抵押貸款在利率上升時會重置得更高。對於企業來說,信貸週期也還沒有真正開始。公司債券與政府債券的利差(credit spread)僅為 1.19%。因此,儘管評級較低的公司破產現像已經開始蔓延,但美國企業的總體前景仍是非常穩定。即使美聯儲加息超過五個百分點,信貸週期才剛剛開始。

總體而言,可以預期長期利率相對於短期利率會上升。事實上,在沒有經濟衰退的情況下,甚至應該預期長期利率仍會向上攀升。只要消費和投資保持強勁,未有陷入經濟麻煩的一眾就會賺到更多的金錢,這亦意味著貸款人在長期放貸時沒有理由不向借款人索取更多利息。也就是說,債券市場將開始要求更高的利率,以承擔較長年期貸款的久期風險(duration risk)。或者更準確地說,因為長期利率將上升,而短期利率將保持堅挺或上升,從而使收益率曲線將更陡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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